最近因為老師的推薦,我們一群人團購了鄭貞銘教授與丁士軒老師花了三年時間共同編著的巨著「百年大師」
(百年大師,遠流出版總經銷)
我們好像活在一個沒有大師沒有典範的時代,也有人說這是一個價值觀混亂的年代,
鄭貞銘教授有一次和文化大學的校友談到華岡那「大師如雲」的時代,
校友說:「大師在校園中,是對學生的一種安定心靈作用。這些大師即使不做什麼事,就是在校園中走來走去,本身就是一幅最美的風景線。」
有人跟我說,在台灣如此淺層的社會,很難再有真大師的產生,淺薄的社會,有著許多的名嘴號稱大師,似乎大師這個字眼隨手可得,所以大師也就不大師了,但清大前校長梅貽琦又說「大學在大師,不在大廈」,或許我們應該先來定義何謂大師...
對我來說,大師指得是知識分子的楷模,他們引領包括政治、學術、教育、文學、藝術、宗教等各領域的發展,願意以文化救國以教育報國,並以天下興亡為已任,《辭海》裡這樣解釋何謂大師:「有巨大成就而為人所景仰的學者或藝術家。大,顯其宏博,世人難及;師,顯其杰出,足可為世人師。」
有一次因某公開課程面試學生進行挑選時,學生問我會不會想要聽到受試者講出什麼答案以及我會和要辦這個課程,我回答說:「不會有預設答案,因為教育不應該是限制,但教育需要典範。」大師就是知識分子的典範,尤其在這眾生喧嘩的時代,我們更需要典範,就像德國存在主義哲學家雅斯培(Karl Theodor Jaspers,1883-1969)為人類選了四大聖哲(孔子、蘇格拉底、耶穌、佛陀),讓人類在荒謬年代的心靈有一個追求和遵循,這一次鄭貞銘教授編寫百年大師,選出民國一百年來的一百位大師,每一個人他都用了極大心力收集資料再書寫,從三四萬字的資料當中,擷取精華成為適合現代人閱讀的短篇,頗值得當書房之寶,陶冶自己的心智,也可以作為今人之榜樣。
就讓我為大家簡短整理百年大師其中一篇,趙元任先生吧
中國語言學之父
這是一位被尊為中國語言學之父的奇才,他三十三種漢語方言,並精通多國語言,他一生中最大的快樂,就是到了世界各地,當地人都認他做老鄉,他到巴黎參加會議,對行李員講巴黎土語,對方竟然對他說「你回來了阿,現在可不如從前了,巴黎窮了」,二戰後到了德國柏林,他又用柏林腔的德語和當地人聊天,鄰居老人竟對他說「上帝保佑,你躲過了這場災難,平平安安的回來了」,1920年時,著名的英國哲學家羅素來華講學,翻譯就是趙元任,可見他哲學與英文的素養之深厚,有一次趙元任去湖南演講,在火車途中向湖南人學長沙話,到了當地,竟然已經能夠當地方言演講,講學結束後,有人跑來和他攀老鄉:「趙先生貴處是湖南那一縣?」,美國語言界對趙元任的評語是「趙先生永遠不會錯」,他被稱為罕見的通才,與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並稱為清華國學研究院「四大導師」,他除了語言學還專精物理學與邏輯學,他也是中國方言調查的鼻祖。
趙元任愛好音樂,曾專攻和聲學與作曲法,中國近代音樂教育之父蕭友梅老師認為他的藝術歌曲替中國音樂界開了了一個新紀元,讚揚其為「中國的舒伯特」,趙元任在1936年作曲劉半農作詞的(教我如何如何不想她)此後一直膾炙人口。
教我如何如何不想她,陳永龍唱
1920年趙元任從美國哈佛大學獲得哲學博士回到清華大學任教,認識了楊步偉這位有才能有魄力的女醫生,一年後兩人結為連理,他對楊步偉唯一的要求,就是「別逼我做官」,後來國民黨政府教育部長朱家驊拍電報請趙元任出任南京中央大學校長,趙元任回電「幹不了,謝謝」,朱家驊又請楊步偉幫忙勸說趙元任,楊步偉也回說:「我從來不要元任做行政事」,這對夫妻就這樣相知相守六十年。
趙元任與楊步偉先後一年離世,其子女遵其遺囑,對兩位老人家均未舉行葬禮,將骨灰灑入太平洋,將他們的房產贈送給加州大學,書籍和遺物分送親友,雜誌捐給北京大學和語言研究所,哲人已遠典範夙昔阿。
胡適生前曾如此評價趙元任:「每與人評論留美人物,當推趙元任為第一,其治哲學、物理、算數皆精,以其餘力旁及語言學、音樂皆有所成就」
2005年7月20日,溫家寶探視中國航空之父錢學森時,錢學森曾發出感觸:「回過頭來看,這麼多年培養的學生,還沒有哪一個的學術成就,能與民國時期培養的大師相比」,我們這個世代,真的需要大師,我們這社會也應當要培養真正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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